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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遥远

2014
02/07
10:13
沧桑一叶

    列车是半夜停在小城火车站的。很少的几个人上车。四分钟后,列车再次开始以风一般的速度奔向那无边的暗色。我把耳朵帖紧车窗。我喜欢听到一种声音放纵而霸道地,向前,向前,向前,一路狂野地把那种暗给推开,再推开。然后我的心可以跟着这种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极限,快到产生了惊悸的感觉,最后听到心被这种无限极的快给撕裂了。

    但不会疼。

    把耳朵收回来,坐在我的卧铺上,便只能听得“咣当、咣当”的沉闷响声,偶尔有一两声长啸,“呜——”

    我忽然感觉到孤独就象猛烈的风一样,狠狠地从我心头掠过。割疼了我。而我有莫名的快意。

    然后,我睡着了。

    醒来时,只是清晨的六点钟。我开始看向车窗之外。不晓得到了哪一个地界,竟然出现了那样多的油菜花,黄的颜色,艳得似乎有阳光在上面流淌。是一种无边无际的灿烂。油菜花,象一大格或者一小格子的黄色毯子,在猝不及防间,把春光铺到我的心头上来。我想什么呢?宁静,花越是怒放着,我越是感受到某种生命的宁静,它们象这花般,开到了我的心房里;想到幼年时候的田野,我在油菜地里歪歪扭扭地穿行,我那里向往着纯粹的花朵,而不是这种从菜里长出的花儿。

    多年以后,我怀念这油菜花,如此虔诚,遥想故乡寂寂的故园,想到我穿行过的油菜地,忽然又想:我可以只是回老家,而不要做如此的远行。

    黄昏了。暮色很沉很沉。列车还在往北。离我的方向,还很遥远。离我的故乡,已经遥远。此时,我有翻江倒海的念想,可是,无法确定,我在念想着什么。他或者她,抑或它。他或者她,还有它,是否愿意承载我的思念,是否知道我的思念。

    生命中最最凄凉的事,便是你活着,却没有一个人让你想念。

    河北,下雪了。北方的雪。
 
    列车掠过飘雪的夜晚,经过一个又一个我不知名的村庄。在南方春意融融的时候,此时的村庄,在寒冷中,那么荒凉和萧瑟。

    有一个刹那,透过模糊了的车窗,看到了遥远的闪着灯光的房子。那三两间房子虽然低矮,虽然在大雪中无比静默,却有一盏灯,挂在檐下。灯的周围飘着雪的雾,屋顶上压着雪。

    火车里开着空调,浮动着浑浊的温暖。冰雪近在咫尺,却与我无关。只是当火车经过弯道的时候,冷气便如剑,自那车厢缝隙逼来。一剑便彻底地削去全身的温度。

    我举着手机,手机现出它的光亮。我竟然突然就泪流满面。是因为,在这样的夜晚,看到了这样的雪?我莫名而固执地想,那里,那一座房子,可以收留我这一生,不问我的来与去,只是缄默微笑,给我最温暖的温暖。

    一列飞驰的列车,一座低矮的屋子,一盏灯,一团雪的雾,一声来自我生命的召唤。尽管,我无从知晓,这召唤,来自何方,又唤我去向何处。我坐在自己的铺位上,一脸冷漠地发呆。这雪夜啊,那一盏浮动着雪的雾气的灯光。我终身不忘的风景。

    列车上,一千三百五十七个公里的行程,我的嘴巴,保持了足足24小时的沉默。可我的心,掀过一层又一层的浪。当又一个夜半来临,我已经历了万水千山。

    我寻找的遥远啊,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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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赖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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