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快三十岁了，可父母还是拿不出钱来给我讨老婆。再拖下去就怕是有钱也难找到合适的共枕人了。其实我想过一个姑娘，也和这个姑娘说过一段话。尽管我发誓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最后姑娘还是嫌我太穷，吓跑了。

    我就胡乱提了几件换洗衣服来到N城找工打。我想快些赚到钱，因为我太想讨一个知冷知热的老婆了。家乡人常说竹怕疏人怕孤，我也不想再孤下去了。

    我只勉强读到初中毕业，找好工打肯定不行。我就专看那些招苦力的招工广告。我选定一个月工资有1000块并包吃住的建筑工地，干起了搬砖拌水泥的力气活。

    包吃住这点老板没骗我，只是住的条件差了点，吃的饭菜次了点。住的差点我无所谓，可吃对我这干力气活的人讲本来是要好点的。可没有，不仅每餐没吃饱就没饭了，炒的菜油水也太少了点，比我妈炒菜都更不舍得放油。我跟老板提过一次意见，老板挺在心的听了后就拍拍我酸痛的肩膀说，小伙子，我们这算不错的了，打工嘛，哪能吃得象下馆子那么好呢？要不你去别的工地看看……

    老板毫不生气我提意见的回答让我有点感动，我就打消了继续说道的念头，继续忍着饥挨住饿地挑我的砖头拌我的水泥。

    说好一个月发一次工资的，可我干了二个月了还没见到一分钱。我想快些讨上老婆哩。我就又找到老板讨工资。老板还是没生我的气，还挺同情我。老板拍了拍我更加酸痛的肩膀说，我也知道你干得苦，我也不想拖欠你的工资，可工程的预付款还没到位我也没办法发呀，你说是不？别担心，到时会一起发给你的。老板还让我想就当把钱存起来了，还挺关心地说要是早早发给你了说不定钱还不正经用掉了呢！

    我就不担心地又继续干了二个月。可还是没要发工钱的声音。

    有一天，我正在吃着难吃却吃的津津有味的饭菜时，一个工友说工程款到了。我扔下饭碗就找老板去了。

    我想早点讨个老婆哩！

    老板正在一个酒店的包间陪客人。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推门进去了。进去后我就看到了一个打扮得很漂亮的姑娘坐在老板的腿上正一勺一勺喂老板喝汤哩。我轻声叫了声老板。老板没回头，不是他不回头，是没听见我叫哩，因为坐在老板腿上的姑娘又端着酒杯正在“嗯你喝嘛，我要你喝嘛”的叫。看姑娘的样子，我真想现在就讨个老婆，我也会叫老婆坐在我腿上喂我汤端酒给我喝的。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痒痒的难受，我就壮着胆子大声喊了句老板。

    老板这次回头了。但老板这次好象有点生气的样子。因为老板红红的眼睛瞪着我哩！

    老板把腿上的姑娘挪到边上的椅子上后就把我拉出了包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老板狠狠的说。我来找你讨工钱哩，我说。再说再说先回去先回去，你没见我正陪客人嘛！老板边说边使劲把我往酒店门口推。我就只好回到了工地。

    第二天我又找到了老板。我不好意思说要钱讨老婆，只是对老板说我不想干了把工钱结给我吧。老板这次是有点发怒了：钱钱钱，就你多事，天天跑来，催命鬼一样。告诉你，现在还不能结帐，不想干就走人。

    没钱怎么讨老婆哩。我突然想到报纸讲的有人跳楼可以讨到工钱的。我就不多说话了，蹭地一下就跳上了老板办公室的窗台。老板的办公室在七楼哩！
你要干什么？快下来！老板果然吓着了。下来下来，钱给你还不行吗？

    我说不，你要先把钱给我。

    老板抖抖地掏出了钱包，挺难受地说，我这只有一千块现金你先拿去吧。我迅速接过钱但还没下窗台。我接着问剩的工钱什么时候结。老板说就给就给跟我去取。最后老板还是少了我500块钱。但我也怕再拿跳楼吓老板，弄不好真掉下楼摔死了我就讨不成老婆了。我就拿上换洗衣服走了。

    从工地出来后我首先要找个住的地方。我就到广告栏里去找租房广告。算我运气好，一找就让我看到了一个“便宜租房”的广告。广告上说一个房间月租30元，但强调一点说只租给外地来的打工人员并且要本份老实。我想我是符合这个条件的。

    我就按着地址找了去。房子有点偏，在郊区。我从下午一直找到傍晚才找到。

    是一个姑娘为我开的门。姑娘剪着运动头，脸白白净净的还透着一点红，眼睛大大的，嘴唇小小的，那身段更是看得我眼都直了。我当时就想我就要找这样的老婆了。

    姑娘连问了我好几句“你找谁”我才回过神来。虽然我想着要讨个象她这样的老婆忘了回答，但我看不出她有一点不耐烦的脸色，她还是微笑着的，只是脸蛋更红了一点。

    我说我是来租房的。姑娘回头喊了一句“兰阿姨，有人来租房了”就把我让进了门。

    被叫做兰阿姨的很快就出来了。一见我，兰阿姨就说，哟，还是个俊小伙子呢，来来进来。还没吃饭吧，我正煮着呢。

    被兰阿姨这么一叫，我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但我好象有了一种回到了家的感觉。

    兰阿姨接着说，看得出来，是个好小伙。兰阿姨又对还站在一旁的姑娘说，小玉呀，把你新邻居的包提到他房里去。

    听兰阿姨这么一叫，我就知道姑娘叫小玉，也是租住在这的。我很高兴以后能有这么个漂亮邻居做伴。小玉伸手过来要我包的时候对我说，这是我们的房东兰阿姨。我到这时才发现我感觉幸福到还没叫一句房东哩。我赶忙向兰阿姨点了个头，叫了声“兰阿姨”。兰阿姨“哎！哎！”应得欢，又转头对小玉说，别房东房东的我就是你们的兰阿姨。

    我对小玉说不用了，我自己提进去吧。就没把包递给小玉。小玉对我说还客气个什么，就把我的包抢了过去。我就又想象成我回到了家，是我老婆把我的包提走了。我幸福得红透了脸。

    我洗了一把脸就被兰阿姨拉坐到了饭桌前。同桌的当然还有小玉——我想象中的老婆。我吃到了我几个月以来——不，是自我出生以来最可口的一顿饭。见我埋头吃得极有味道的样子，兰阿姨哈哈大笑，小玉微微而笑。吃饱了，我就把我几个月来受的苦，怎么怎么样才讨到工钱的事说了。

    兰阿姨叹口气，说难啊，做点工。兰阿姨接着问我接下去想找什么工做，我说还没想好，但不会再去建筑工地了。

    要不你先去收收废品，听说还可以的。我这正好有部板车，你可以先拿去用。兰阿姨说。

    我那个激动啊，没法说。我掏出要跳楼才讨来的工钱，很兴奋地说，我有钱哩，兰阿姨。房租可以先给你。兰阿姨把我的钱推了回来，房租别急，先寄家去，你安心住下就是了。和和气气，热热闹闹是钱买不来的呢！

    正说着，又走进来一位挑担箩筐，年龄和兰阿姨差不多的阿姨。兰阿姨叫她刘嫂。兰阿姨起身为刘嫂卸下箩筐。又拿出碗筷叫刘嫂快吃饭吧。刘嫂说声不想吃就出去了，脸还有点阴。
    刘嫂是和我一样命苦的女人。兰阿姨对我说。也是很早就没了男人，靠她每天起早贪黑挑点烧麦①和兜汤②去街上卖赚取女儿上大学的费用。还每天要被城管人员赶，不准她随便卖。
    这时我才知道，兰阿姨没了男人，只有一个儿子正在上大学。

    租住下来的第二天我就推着兰阿姨借给我的板车走街串巷收废品去了。还真可以哩，第一天我就赚了30多块钱。兰阿姨也很高兴，说有个活路就好。

    兰阿姨还说，饿了就回来，菜没好菜，饭有饱的。我怕总麻烦兰阿姨，就总是很早出门很晚回去。即使有时是饿着肚子的，我回去时也总是很有精神的样子对兰阿姨说我吃过了哩，并拍拍肚子说，饱着哩。

    小玉在一个服装厂做工，有时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有时又总呆在兰阿姨的家里说是没订单。没事做的时候她就帮着兰阿姨侍弄屋后那一片菜地。兰阿姨好象总愿意小玉没事做，因为每逢这时兰阿姨就心情特别好，种菜有使不完的劲，拉家常有讲不完的话题。兰阿姨和小玉聊得最多的还是她在读大学的儿子。这些都是小玉告诉我的。

    小玉也是从农村里来的苦孩子。她当初出来是被骗出来的。骗她的人看她长得漂亮就说外面的钱好赚，她父母也被说动心了，小玉就被骗她的人带出来了。出来后小玉才知道骗她的人是叫她去做洗头小姐按摩小姐，还要她去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可小玉天天身上藏着剪刀坚决不从。骗她的人拿她没办法，就放了她。可小玉身上一分钱也没，回不了家。还好碰上了兰阿姨把她带回了家，并介绍她去了服装厂。

    真正让小玉愿意把这些话都对我讲是因为我救过小玉一次。我和小玉回兰阿姨家都要经过一片林子。那是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推着板车回兰阿姨家时，听到林子里传来喊救命的声音。我迅速抽出一根我收废品收来的铁棍赶了过去，赶到后就发现几个长头发的小年青的身下压着一个衣裳被扯烂的姑娘。我提着铁棍大喊了一声你们想干什么。小年青们就停止了动作，一个个都站了起来一起朝我走来。她是你谁，乡吧佬，不想找揍就快滚。尽管几个小年青都提着水果刀在手，但我满身是力气，又有铁棍兄弟在手就不怕他们。我挥舞着铁棍说，她是我妹妹！妹妹？哈哈！看你那灰头土脸的模样也会有这么靓的妹妹？几个小年青显然不相信。

    山根哥！没想到这时已从地上站起来的姑娘真的叫出了我的名字。一听声音我就知道原来是小玉。这下我更有使不完的力气了，把一根铁棍舞得虎虎的，总算把几个小年青吓跑了。小玉一下子就跑上前抱住我哭了起来。我是第一次被一个姑娘抱得这么紧哩。我好象真成了她哥哥似的对小玉说，别怕，有我山根看谁敢欺负你！这时我又想到了小玉要是能做我老婆该多好。

    此后每逢小玉上夜班我都会去接她。我还特地买了个小灵通并把号码告诉了小玉，我怕我有时收废品晚了没能赶回兰阿姨家时让小玉好联系我。小玉也愿意我去接她哩。

我废品收得更来劲了，我想攒好多钱讨老婆哩。我还想我什么时候要壮壮胆子问问小玉肯不肯做我的老婆，虽然我做小玉的哥哥可能更合适，小玉比我小8岁哩。

    这几天刘嫂的心情很好，她说好几天上街都没见城管赶她了，烧卖和兜汤卖得特顺畅。刘嫂总是要兰阿姨、小玉和我先尝尝她做好的烧卖和兜汤，听到我们说了好吃真好吃后她才挑着担子舒心地上街。刘嫂做的烧卖和兜汤也确实是香，好吃。

    这天我和刘嫂一起出的门。我叫刘嫂把挑子放我板车上，可刘嫂硬不，说怕洒了。我又要帮她挑，她又说，挑我这挑子也有讲究的，不能晃不能颠换肩时要汤在先，你挑不好的，也会洒的。我就只好跟着她走了。

    刘嫂人长得矮瘦，一挑箩筐由一根扁担架着压在矮瘦的刘嫂肩上，使她挑得很是吃力。但刘嫂必须得每天这样吃力，挑着她的箩筐走街串巷高声喊卖：“烧麦——兜汤——”
刘嫂天天肩挑的这挑箩筐，一个箩筐里就装着刘嫂喊卖的“烧麦”和“兜汤”。烧麦用一个大铁盆装着还用一块沙布一块塑料布罩盖，装在箩筐的最上层；兜汤用大铝锅盛了加个盖放在箩筐中间；箩筐最底层还安了个烧木炭的小炉子，主要是用来维持兜汤的热度，以便掀开铝锅盖时能从兜汤里腾起一股热气串出一股香气，让人闻到香就想吃。另一个箩筐里则装着碗筷和碟子，还有一大桶用来洗碗刷碟的清洁水。

    由于味道好，价钱实在，刘嫂每天挑出去的烧卖和兜汤都会卖得精光。

    我问刘嫂，你每天都这样从不休息不累吗？刘嫂笑着说累倒不怕，就怕碰到那些“街狗子”（N城里的百姓对城管人员的叫法，因其粗暴的管理而得名）。刘嫂说在我面前我才敢这样叫城管的。刘嫂说几乎每天都要被“街狗子”赶和凶。

    刘嫂说，只要一在街边放下挑子招呼客人，如果刚好有“街狗子”经过看见，“街狗子”马上就会喊着问我“天天乱放乱卖，讲不讲得听啦，还要不要你的箩筐啦……”说我是阻了交通扰乱了市场的顽固分子，其实我根本堵不了谁走路，可他们总是瞪着眼大喊大叫要我挑起担子马上滚。这时不管客人有没有吃完，我都得先挑起担子等客人。我天天要靠这挑子挣女儿的学费，半句话也不敢跟他们辩。
我问刘嫂那干嘛不租个店面坐下来卖呢？刘嫂说店租太贵不合算，赚够了店租剩下的还不如我这样挑着挣的多。

    我又问刘嫂那受得了城管这个气？你可以说你不会碍着谁走路？不会扰市场什么的话啊？刘嫂叹口气：哪敢说？我天天要卖的哪天见不着他们？每次见着他们的面，我还要远远的就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我还总想请他们吃碗兜汤配几个烧麦，想和他们搞好关系。可他们总不吃我的，总是喊我快挑走快挑走。女儿上学要钱，凶就让他们凶凶，反正不偷不抢我不怕。

    我和刘嫂边走边讲，讲着讲着就到了街上。一到街上刘嫂就喊来了第一个客人。打声招呼，我就离开了刘嫂收废品去了。可我没走多远，我就听到了声音大得吓人的喊叫声。
“嘿嘿嘿，卖烧麦兜汤的，怎么搞的你天天讲不听。”是一个和刘嫂差不多瘦的城管在冲刘嫂喊。

    刘嫂正在冲洗客人吃过的碗筷，忙陪着笑脸对瘦城管说：就挑走，就挑走，碗洗完就挑走。

    “反了你，还洗碗，胆子越卖越大了你。”瘦城管不容刘嫂分辩，抬脚就要朝刘嫂的箩筐踢过去。

    刘嫂赶紧扔下洗到一半的碗边护着箩筐边提扁担要挑走。

    这时瘦城管却压住了刘嫂的扁担不让挑了。

    我挑走还不行吗？就让我挑走吧——叔叔！

    叔叔？！刘嫂管瘦城管叫叔叔！刘嫂是50多岁的人了，可这瘦城管看上去却顶多有30岁。

    可这个“叔叔”管不了刘嫂哀求的眼神了，凶巴巴地说：“今天不狠狠治治你你是记不到骨子里的！”这个“叔叔”拨开刘嫂抬起脚就朝刘嫂的箩筐狠狠踹了过去。

    我听到咣当——哗——的声音就赶紧转身朝刘嫂这边跑去。可箩筐还是被踢烂了翻倒在地。刘嫂拗不过瘦城管，也护不住她挣女儿学费的箩筐。满满一盆烧麦一个个滚散了一地，象一个个见不到五官的小人头。兜汤流过好大一块街面冒着热气，往日一掀盖就冒香气的兜汤，刘嫂此时肯定一点也闻不到了。

    烧麦是刘嫂每天凌晨１点就起床一个一个又捏又裹包起来的，兜汤是用木炭炉子的文火一小锅一小锅慢慢熬出来凑成一大铝锅的（马大姐说这样熬出来的兜汤香，客人爱吃）。
    可现在……都倒了。刘嫂呆怔了片刻，就蹲下了瘦弱的身子，大颗大颗的泪珠马上就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和着兜汤一起流在街上。

    “你把地板给我收拾干净。”丢下一句话，瘦城管总算解气地走了……

    我朝已走开的瘦城管喊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可瘦城管好象根本没听见我喊一样，走了。我只好轻轻搀起刘嫂，无力地劝着刘嫂：刘嫂，先回去吧。

    刘嫂抹了抹泪对我说，山根你去吧，我把这些清理完就回。

    第二天，刘嫂就又买回了一挑新箩筐。

    今天我很早就收工了，因为我赚到了70块钱哩。我高兴，就提了两瓶酒割了三斤肉买了几样小菜回到了兰阿姨家。小玉也呆在屋里没去上班。我一进门就喊兰阿姨炒肉，喝酒。兰阿姨笑吟吟把肉接了过去，今天赚不少吧，看你高兴的样我就知道。

    小玉，来帮忙。兰阿姨也喊开了。

    看着小玉洗菜切肉的背影，我的心就象被灌进了蜜。

    炒肉和几样小菜很快就上桌了。我说等等刘嫂回来一起吃吧。兰阿姨和小玉说刘嫂回乡下买地瓜粉了明天才回来。我和小玉、兰阿姨就坐下来吃了。小玉今天就坐在我左手边，兰阿姨坐在我和小玉的对面。我把酒开了要倒给兰阿姨和小玉。兰阿姨拦住了我，兰阿姨说，小玉不能喝酒，喝了被你山根起坏心了咋办，我就老了不能喝。说完就自个先笑了。小玉对兰阿姨说，我们今天就喝点吧，陪山根高兴嘛，有你护着我，他能起什么坏心！兰阿姨摆摆手说不行不行，来，小玉我们喝开水当酒。说完就倒了两碗开水。兰阿姨又对我说，过一个月我儿子就毕业回来了，到时你就有酒伴了。

    我这人喝了点酒就话多，胆子也会大许多。等小玉收拾完碗筷回到房间后，我也跟了进去。小玉端张椅子叫我做下，又去倒了杯糖开水给我说好醒酒。小玉又去把房门开得大大的。

    我连喝了好几大口糖开水后，就壮着胆子对小玉说，小玉，今天我要对你说句话你别骂我行吗？

    说吧！

    我……我……我想叫你做我的……老婆行吗？我好不容易把憋在心里好长的话说出了口。我会让你过好日子的，我接着说。

    小玉红着脸低下了头，好长都没有声音。我也不知再讲什么了。过了好长，小玉还是不言语，只静静的为我添过两次水。

    我就晓得要小玉做我的老婆很难的，我就说，要是你嫌我收废品脏就当我没说一样。不是的山根。小玉终于开口了。那你说我好还是坏哩，我真想讨个老婆了哩。我紧接着说。

    我……小玉正要对我说什么时，兰阿姨走了进来。好呀你个山根，起坏心了吧，你看我小玉脸都红成啥样了！兰阿姨又象是玩笑又象是骂的叨着我。

    兰阿姨的儿子力子大学毕业后回到了N城工作。这让兰阿姨更加开心了。力子一开始在一家公司做财务，很快就坐到了财务科长的椅子上。力子的应酬很多，但力子一般都会推掉而总是回来陪母亲吃饭聊家常。

    这却让我和小玉多了在一起的机会。我就经常打扮得新新的约小玉去外面吃饭。说实话我已赚到一些钱了哩，我还开起了一个废品收购店开始收别人拿来的废品了，不再推着板车去收废品了。小玉也没露出嫌我是一个收废品的脸色，我每次约她她都会一起去的，并且显得很开心。当然更开心的是我。

    今天我又约小玉去外面吃饭。可这次小玉想了老半天才答应。在吃饭时，小玉明显没有以前开心了。我就问小玉怎么了，有心事吗？老半天小玉才说，山根，兰阿姨叫我嫁给力子了……
    我懵懂了半天才再去看小玉。我问小玉，力子要你吗？小玉说要。我又问小玉，你喜欢力子吗？小玉说也喜欢，还说力子有现成的房子哩。

    是啊，我现在可还没钱在N城买房子哩。我很难受，但我还是对小玉说，你想好了，那你就做力子的老婆吧。

    你怪我吗？小玉说。怪，也不怪。我说，谁叫兰阿姨就象我们的母亲哩。

    不久，小玉就和力子结婚了。我包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红包给兰阿姨，送红包时，我对兰阿姨说我要赶运一批废品去外地就没法赶回来喝力子和小玉的喜酒了。兰阿姨说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其实小玉和力子结婚那天我就在N城的一个小酒店里喝酒，一个人喝。

    小玉和力子结婚后我对兰阿姨说我要搬出去住了。兰阿姨不同意，说如果是我买了新屋就同意我搬走，但去别处租屋她不同意。兰阿姨始终没加我的屋租钱哩。

    但我还是托了一个方便生意的借口从兰阿姨家搬出来了。

    结婚后小玉就不再去服装厂干了，力子说他有的是钱养她。小玉也感到很幸福。小玉没什么爱好，就天天陪着兰阿姨聊天种菜打发日子。

    可力子只和小玉恩爱了半年就在外面养了个城里人讲的二奶，力子还说小玉什么都不会上不了场面，力子现在变了，说是做了什么财务总监。力子对母亲说应酬推不掉了。兰阿姨很生气，但已管不住力子了。这是小玉挺着大肚子找到我诉说的。我对小玉说力子是混帐，我说力子怎么能这样。我还对小玉说我要去找力子。小玉说没用的，认了，只要力子不和我离婚就行。小玉说完就流了很多泪。

    小玉又一次找我时就快要生了。这次找我她很急。我忙问出什么事了。小玉说力子出事了，挪用公款，又全被那个小妖精卷跑了。现在力子被关起来了，兰阿姨天天哭。小玉问我有没有钱，她想替力子交了好让力子能早些出来，不然兰阿姨要哭出病来的。

    我取出了几乎所有的存款，又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但还是没凑够力子挪用的那个数。小玉拿着不够数的钱匆匆走了。我叫小玉你慢点，要不打个车。小玉说现在哪还有钱坐车，就离开我帮力子交钱去了。

    结果力子还是被判了5年。在力子被判的那天，小玉为力子生了个儿子。

    而我到现在还没讨上老婆。

    其实我挺想早些讨个老婆的！

   注：①烧麦：客家小吃，用地瓜粉加煮熟的芋子柔和做皮，用箩卜、葱、香菇、猪肉、虾米等捣碎做馅包裹成一个个小圆锥形，上蒸笼蒸熟即可食用。 ②兜汤：猪肉或牛肉切成片加地瓜粉加调料搅拌均匀放入清水中熬成的汤。